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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 第42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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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428章

    魏正道的确是有这样的习惯。www.biquge700.com

    他觉得把邪祟封印起来,借岁月以镇杀,实在是太耽误事了。

    不如喂进胃里,在五脏庙中劝诫邪祟皈依正道。

    但……

    李追远看着地上的这些骨头渣子,魏正道是一个极其自负的人,这一点,从他的书作里能看出来,从他的追随者清安身上也能看出来。

    一餐过后,留下这么多垃圾,似乎不太符合魏正道的风格。

    哪怕墓主人规格很高,无法完成最彻底的消化,魏正道好像也不会把它们留摆在这里,而是会偷偷处理掉,装也要装出一副自己吃得干干净净、云淡风轻的样子。

    就像是狼山脚下溶洞里那般,一桌一凳一双筷。

    走的是一种意境,取的是一份洒脱。

    不过,这会儿不是纠结这一点的时候。

    如果说,最早李追远打算进古葬,是为了给自己谋求好处的话,现在,他的第一紧迫要务,是找到墓主人的弱点。

    当你与大势结合,借用了大势给你提供的方便时,你同时也是集体的一份子,于公于私,你都得以大局为重。

    可是,目前来看,这把刀是单独存在,遵照着其特有的逻辑在自主运行。

    这套盔甲,到现在都安安静静。

    哪怕是这偌大的宴会厅,也是显得如此乖巧寻常。

    但凡它们能给点异动,李追远都觉得局面能好处理些。

    怕就怕它们都太正常,让自己找不到线索。

    而最坏的结果就是,墓主人在这里,并不存在弱点。

    可这又不可能,因为违背了大帝推动因果帮自己提前关门的动机。

    自己那位“师父”,绝不会好心到就为了让他这个徒弟来古葬下好好捞一笔。

    有的,肯定有的。

    墓主人的弱点,必然在这里。

    李追远尝试切入不同角度去进行分析。

    少年的眉头,在此时也越皱越深,脸上呈现出些许痛苦。

    这是要犯病的征兆。

    但很快,少年的眉头舒展开来,呼吸也重新变得平稳。

    李追远忽然意识到,个人利益确实不能凌驾于集体之上,但现如今的状况是,自己的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高度趋于一致。

    因此,自己这里,越是想要进行分割,反而越是南辕北辙。

    《无字书》里的它,花费如此大代价,层层萝卜布局,就是为了以利导之,将自己吸引过来。

    到最后,肯定是为了实现它的利益。

    那自个儿现在,就该顺着这条线去寻找,不能因背负的责任与压力,强行让自己“高尚”。

    就应该切入“自私自利”的视角,走谋求个人利益最大化的道路,而那条道路的尽头,就是墓主人的根本利益。

    李追远右手握拳,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额头。

    人皮,自己要的是人皮。

    墓主人则认为自己需要扒去人皮。

    屠宰场附近肯定有皮革厂,扒人皮的地方肯定也是存人皮的地方。

    它会在哪里,哪里又最适合做这种事?

    牛羊被圈养,囚犯被看押,最适合扒皮的地方自然是……牢房!

    答案,《无字书》里的它,早就给过自己。

    叶兑的陈述里,他曾被魏正道抓着,一路当探路石,来到过这座宴会厅。

    李追远走到王座前,脑海中不断回忆着叶兑当时的陈述,去从磕磕绊绊的语句文字里,尝试还原叶兑的视角。

    虽然现在《无字书》不在手里,但第一页牢笼墙壁上的文字,都记在少年脑海中。

    再次反刍,李追远找到了答案。

    果然,它早就安排好了。

    李追远走下台阶,伸手,先指向叶兑对宴会厅环境的描述,这儿,是从这儿开始;

    随即,是叶兑对音律的描述,没错,是这儿,虽然没有客人也没乐姬,但乐器被摆放在这里;

    叶兑对王座的描述,是这个方向;

    最后,是叶兑对魏正道被墓主人一刀劈死的描述,而那一刻,叶兑本人也被重新“踹”回牢房中。

    李追远快步后退,站定,再原地转身朝后,少年的手,指向了这根巨大的圆柱。

    这儿,是牢房的进出口。

    像这样的柱子,在这座宴会厅里,有很多根。

    赵毅走过来,伸手拍了拍这柱子:“这根柱子有问题?”

    李追远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赵毅仔细检查了一下,没发现问题。

    出于对姓李的信任,赵毅再次围绕着这根柱子转了一圈,还是毫无所获。

    “姓李的,要不,你自己来看看?”

    “润生哥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对着这根柱子,砸拳。”

    “好!”

    润生站到柱子前,开始蓄力。

    “砰。”

    一拳轰出,柱子上出现了一道凹印。

    这柱子,比想象中坚硬,也比想象中柔软。

    这种特殊的性质,能极大分散掉润生的拳劲。

    赵毅:“阿靖,你过来出爪,和润生交替。”

    陈靖:“好!”

    陈靖走上前,身上白色毛发长出,右手指甲延长。

    润生每一拳轰完后,陈靖就跟上一爪。

    本来,事情可以不用这么复杂,但问题是,现在没有称手的武器。

    宴会厅里倒是有现成的盔甲与兵器,但那种普通质地的,拿来一用就断,还不如徒手。

    至于王座上挂着的刀与摆着的盔甲,还未来得及收服,暂时用不了。

    这应该是墓主人没有预料的情况,嗯,墓主人应该也没预料到,它此时居然不在自己家里。

    伴随着柱子上的凹印越来越大,里头渐渐渗出了一种银色的浓稠液体。

    赵毅:“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材质?”

    李追远:“是一种金属。”

    赵毅:“金属?”

    李追远:“纯度很高。”

    赵毅:“变色了。”

    银色浓稠液体,流出落地后,就立刻发红发黑。

    李追远:“自然界里无法正常存在。”

    “有点意思,和我以前接触到的一些特殊材料,都有所不同。”赵毅指尖不断掐动,黑红色的硬块,重新开始变化,“它很敏感,嘶……”

    赵毅将手松开,硬块落在了地上,赵毅掌心处,一块皮肤出现了龟裂。

    像烧伤,又像冻伤。

    赵毅:“很疼。”

    要知道,赵毅身上的,可是蛟皮。

    有着异于常人的坚韧,夸张点说,能称得上“水火不侵”,可依旧阻挡不住这个。

    李追远:“如果把你整个人浸泡在这种物质中呢?”

    赵毅:“难以想象,会疯,会自杀吧。”

    李追远:“这下方的牢房里,应该就充斥着这种东西,是它液态下的水牢。”

    赵毅:“那可真是魔鬼。”

    李追远:“这次工程的目的,就是为了找寻它。”

    赵毅:“原来如此。”

    清点了一下这里的柱子数目,要是这儿的所有柱子都是以这种材质制成,就已经是一笔巨量了,但这很可能,只是冰山一角。

    考虑到古代的运输条件与成本,除了那种大一统的王朝,可以为了修建一座大型建筑,不惜从四方征集材料外,绝大部分地方性“奇观”,都只能就地取材。

    赵毅:“这下面,有这东西的矿脉吧。”

    李追远:“嗯,就是奔着这矿脉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哗啦啦!”

    润生又一拳收回,而后陈靖一爪,将这柱子,彻底“抓破”了。

    像是水一样,倾泻出来,里面是中空的,如是一座大井。

    赵毅先前之所以没发现问题,是因为它采用的是最简单的方式隐藏,用厚厚的材料,将它封住。

    没有机关,没有阵法,朴实无华。

    赵毅:“下去?”

    李追远回头,看向那把刀。

    赵毅:“这个不急,我觉得正事要紧。”

    不是赵毅在故作谦让、表现姿态,他晓得姓李的现在有某种急迫性,换位思考,他也会一样。

    早一点达成目标,外头阻拦的人就能少承受一份压力,少死一些人。

    李追远:“先帮你把这把刀封印住,取下来。”

    赵毅:“咋了?”

    李追远:“得走流程。”

    赵毅:“我有点慌。”

    李追远往回走,通过红线,针对那把刀的阵法图设计,已经传递给了谭文彬三人。

    三人立刻着手布置。

    也幸亏来时路上遇到了文心河与曹丽雯那两伙人,他们作为能够进出这里的江湖人士,是能携带自己器物的。

    捡了他们的包,当真是解了燃眉之急。

    李追远擅长的瞬发阵法很多,但那多数都是用以即时战斗。

    想要彻底封印这把刀,必须得有实体阵法布置做搭配,要不然就会变成先前那般的添油战术,彼此都奈何不得对方。

    赵毅跟了过来,小声问道:“要不,你在这里封印这把刀,我带人先下去探探路?”

    在这种地方,分兵是大忌。

    但如果分出去的队伍是由赵毅带领……

    李追远点了点头:“好。”

    赵毅挥手,示意自己的人跟上自己。

    只要价码足够高,就不用担心主观能动性。

    用太爷的话就是:只要喂够上好的草料,优质的骡子会自己找磨去拉。

    赵毅带着他的人,从柱子中间,钻了下去。

    润生先布置好了自己那一部分,他的目光,落在了那套盔甲上。

    李追远也在盯着那套盔甲看。

    少年刚刚动用各种手段,想要探查这套盔甲的内部,但都石沉大海,没有得到丝毫反馈。

    不是探查被吞噬了,而是探查进入后,如同进入了一片广袤的浩瀚。

    就像是你想测试一份样品的成分,往里头滴入一滴药水观察其变化,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操作。

    可如果样品是用桶装的,用缸装的,甚至是用池塘乃至是湖泊装的呢?

    这就是李追远探查这套盔甲时的真实感受,你哪怕把整瓶药水都倒进去,都会被瞬间稀释。

    “润生哥,这套盔甲,我带不出去,或者说,就算能带出去,我也不敢让你穿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润生点点头,小远说不能拿,那就是不能拿,那就没什么好失望的。

    “润生哥,那边剩余材料还有多少?”

    润生马上去检查,扣除谭文彬与林书友接下来还要用的,所剩不多。

    “够了,润生哥,帮我在盔甲前再布置一个阵法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润生开始布置。

    这个阵法很简单,它起到的作用仅仅是对风水之术的增幅。

    李追远还是决意对这套盔甲,再进行一次探查,既然传统意义上滴药水不行,那他就吹风。

    少年双手掐动,抓取四周风水气象,恶蛟浮现,推波助澜。

    以李追远所站位置为圆心,在这极狭窄范围内,起了大风。

    少年的衣服被吹得飒飒作响,头发也都掀起散开。

    等这增幅阵法开启后,风力进一步加剧,李追远有种即将要被吹倒的感觉。

    少年双手合拢,两根食指贴紧,向前一指。

    所有的风,都注入这套位于王座的盔甲中。

    顷刻间,少年这里风平浪静。

    李追远站在这里,闭着眼,静静等待,默默感受。

    似乎没什么异常,不管是面前的盔甲还是四周的环境。

    直到……少年的发梢,轻轻动了一下。

    李追远睁开眼。

    那是一缕几乎微不足道的风,但他确认,是自己刚刚抓取出的风水气象残留。

    自己将这迅猛的风注入盔甲里,可它的残留,却出现在了这座宴会厅中。

    这说明,这套盔甲,代表着这座高句丽墓,二者之间,是共通的。

    先前自己的所有探查,看似是落在盔甲上,实则是分散在了整座墓葬。

    “这套盔甲,是这座古葬的传承化身,代表着这里的……规则。”

    用阵法术语来形容,就是阵眼。

    所以,这套盔甲的确不能带走,除非李追远能把这一整座古葬,都搬迁到南通。

    不过,现在李追远又有了一个新的疑惑:

    相较于这把刀会朝着对这里有敌意的存在自发劈砍,那这套盔甲的规则,又会是什么呢?

    “小远哥,这边布置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,我来了。”

    李追远走到那把刀面前,双手摊开,恶蛟又一次浮现,帮助少年催动阵法。

    许是刚从赵毅那里回归,恶蛟的表现欲十分强烈,想要以此来展现自己不变的忠诚。

    而有了它后,李追远几乎所有的操作,都能更轻松简单。

    阵法开启,这把刀仍处于被赵毅鲜血归鞘的状态,等于是被动状态下,承受来自李追远的封印。

    但伴随着少年封印持续迭加与深入,这把刀开始本能反抗。

    割裂感,再度出现,但这次少年双臂没有发生变化,出现龟裂的,是地上的阵法材料。

    为了加速进程,李追远咬破自己舌尖,吐出一口精血,恶蛟以身躯接住后,身形泛红,气势提升。

    刀鞘剧烈颤抖,几次都发出“咔嚓”的声音,刀要出鞘,但都被李追远强行给压了回去。

    若是主人在场,它在主人之手,那真的是无比恐怖,可当下它主人不在家,那它无论多不甘,也只能落到被少年欺负的下场。

    刀鞘的颤抖降低,正当李追远觉得封印可以顺势进入收尾阶段时,无形的刀意,冷不丁地向他劈砍过来。

    避无可避,直接劈砍在了李追远的精神意识上。

    这把刀,正在向李追远呈现出过往它所斩杀过的一尊尊邪祟。

    而此时,李追远就和那一尊尊邪祟处于同一视角,正在被它一次次劈杀。

    这是一场场绝望,一轮轮大恐惧,足以摧毁掉一个人的心智。

    然而,在度过开头的不适后,李追远很快就稳住了心境,少年的双眼,渐渐变得冷漠。

    无形的刀,确实比有形的锋锐更为可怕,可唯独对李追远,不起作用。

    荒漠里,随你刮风下雨、电闪雷鸣,到头来只是折腾个寂寞。

    不仅如此,李追远甚至还能冷静下来,观察一下这把刀曾斩杀过怎样的邪祟。

    绝大部分,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邪祟,而是以人为主,当然,人走上歧途,也能被称之为邪祟。

    画面,如白驹过隙,无视了负面效果后,它走得飞快,李追远都看得有些审美疲劳了。

    因为李追远和被杀的“邪祟”同一视角,他能看见被杀者的手、脚、衣服、胡子这些,却唯独看不到被杀者的脸。

    这样的话,你也没办法去尝试把被杀者去和历史上留下痕迹的人物进行对照,就会显得……很无聊。

    直到,他看到了一个人,这个人的特征是,手指很修长。

    这种修长,不是先天的,李追远以后的手指,大概率也具备和这个人一样的特征,这是长期精巧布阵控风水造成的结果。

    这个人,被劈死了。

    按理说,应该换下一个人了。

    但下一个画面中,还是这个人被劈死了。

    下下一个画面里,仍然是在劈他。

    像是一个片段,被重复剪辑了不知多少次,反正在这一阶段里,都是在劈他。

    这个人一次次被腰斩、被横切、被枭首……被以各种角度各种方式斩杀。

    下一次还在继续杀他,只能说明他上一次并没有被真的杀死。

    李追远猜到他是谁了。

    一个长期致力于求死的人,他必然很难被杀死。

    而那位之所以来到这座高句丽墓,就是来寻死的。

    墓主人尝试过很多次,却始终无法真的将这个人杀死。

    直到,画风忽然发生了变化。

    本该迅疾如风的刀,不再追求一击毙命,像是在片烤鸭……也可以称之为凌迟。

    一片又一片血肉被削下,中间还夹杂着剔,是在剔骨。

    李追远这个视角里,只有“自己”和那把刀,其余都是黑暗。

    他看不见当时持刀的墓主人在做什么,但在这一流程里,他已经能猜到墓主人在做什么了。

    因为本该冰冷的刀身上,竟出现了烫感,像是在火炭里被炙烤过,裹挟上了温度。

    所以,王座背后的炭烤痕迹以及那一摞骨头渣,不是魏正道吃了墓主人。

    而是墓主人一次次尝试,都无法将魏正道杀死后,气急愤怒之下,选择了一种最极端的镇杀方式。

    它将魏正道削肉剔骨,烤了吃了。

    而且,连魏正道的骨头渣都不放过,每一根都要完全咬碎咀嚼,吃尽一切骨质!

    所以,把骨头渣和烧烤痕迹保留在王座后面,一直未做清理,是墓主人的一种自我标榜,是他觉得可以引以为傲的收藏。

    可问题是,如果是墓主人吃了魏正道,那为何最后失去现实肉身的,会是墓主人?

    魏正道没死,

    他在墓主人体内……复活了?

    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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